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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寒窗不是口头说说而已，读书生涯是艰苦而枯燥的，尤其是苏凤章现在守孝在家，连出门跟同窗切磋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每天埋头苦干。
先生的指教可说是久旱甘霖，他经验丰富，许多话都让苏凤章醍醐灌顶。
临走的时候，苏凤章不但带走了那几本书，还把自己的卷子都带了回来。
虽说他们在书房里头已经点评过番，但上头的评语依旧十分有用。
读书就是这样，有人指点和无人指点差之毫厘谬之千里，为什么古代奉行名师，就是因为有位名师在前，学生的进度能远超旁人。
而苏凤章最需要的，恰恰就是这种指点，他带着后世的世界观和大局观而来，自己的想法不缺，创新不缺，各种乱七糟的理念更加不缺，但实际上在科举的路上，这些帮不上忙，反倒是有可能成为拖累。
因为这年头的科举已经开始时要求，限制了考生的自由发挥。
苏凤章花了整整三天的时间，才把先生的指教消化了，这时间可比他写卷子的都长。
顾北辰的信就是在这个当口送到的。
这次他没有亲自露面，来送信的是位小厮，看着还挺眼生。
这小厮是个机灵的，进门就道：“苏二公子，我家少爷说日不见如隔三秋，但又不方便上门拜访，这才差使小的送信过来，另有家自种的葡萄四串，是我家少爷亲自去采摘的，还请二公子收下。”
随着信而来的还有四大串发紫的葡萄，加起来足足有小筐，正散发着果香味。
苏凤章微微挑眉，笑着将信接了过来：“好，信我收下了。”
那小厮却没立刻离开，反倒是垂手道：“二公子可要回信，若是有回信的话，小的可以等会儿，正好能顺道儿将信带回去。”
“那你等会儿。”苏凤章想了想，倒是也没有拒绝。
回到房打开信封看，顾北辰的学识般，字却写得不错，是那种方见圆，略带几分刚正的笔迹，跟他本人看起来点也不像。
不过心里头唠唠叨叨了好几页，摸起来厚厚叠，居然都是闲言碎语，句正经事也无。
这倒也符合那家伙的脾性。
虽是要回信，苏凤章时倒是也不知道要写什么，想了想索性铺开张纸开始画画。
开始读书后，他把上辈子国画和书法的本事都捡了起来，如今倒是勉强能拿得出手。
很快，筐让人垂涎欲滴的葡萄跃然纸上。
苏凤章又题写了首前人的诗上去：“满筐圆实骊珠滑，入口甘香冰玉寒。若使园知此味，露华应不乞金盘。”
静等了会儿笔墨干了，就叠了两次塞进信封，用的信封还是顾北辰送来的那个，因为他家并无多余的信封。
“把这个送于你家少爷吧。”苏凤章将信封递给小厮。
蓦地又问了句：“还未问过你的名字？”
小厮连忙说道：“小的鸿雁，见过二公子。”
苏凤章听见这名字倒是愣，笑着问道：“你直叫这个名字吗？”
鸿雁嘿嘿笑，说：“小的以前叫招财，但我家少爷说太俗气，就给我改了名字叫鸿雁，专门让我帮他送信。”
“你家少爷倒是有意思。”苏凤章也觉得好笑，把送信的小厮改名为鸿雁，要不都是男人的话，他都要以为这位有啥心思了。
不过在古代，鸿雁传书开始并没有男女私情的意思。
送走了顾家的鸿雁，苏凤章提着那篮子葡萄走进屋里头，顾北辰为人细致，送过来的葡萄下面还压着块细棉布，显得特别的干净。
“兰章，慧慧，过来吃葡萄。”苏凤章招呼道，自己捏了颗尝了尝，明明颜色已经发紫了，但味道还是微酸，跟现代的甜葡萄没法比，不过果香味倒是更加浓郁。
“怎么也不洗洗就吃了。”苏赵氏嗔怪的瞪了他眼，抢过去洗完了才端了回来。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苏凤章笑嘻嘻的说道，又道，“娘，姨娘，你们也尝尝看，味道还不错。”
几个人吃了都说好，苏慧慧特别喜欢吃，气儿吃了十几个，直到白姨娘不允许再吃了：“可不能再吃了，待会儿饭也吃不下，留点明天吃。”
苏慧慧有些不乐意的撅起嘴巴，但还是听话的放下了。
苏凤章倒是笑着说道：“慧慧要是喜欢吃的话，咱家也种棵葡萄树，到时候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苏慧慧听，倒是高兴的说：“二哥，可以吗？”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葡萄苗也不值多少钱。”只是他们这边不适合种葡萄，味道没那么好吃，没那么甜罢了。
倒是苏兰章在旁边说：“其实也就那样，我觉得咱家院子里头的桃树更好，夏天结的桃子比这酸葡萄好吃多了。”
那棵桃树结出来的果子味道特别好，吃了满口喷香，也不知道是今年年成好，还是苏凤章倒下去的那碗零泉水到底有效果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