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来涧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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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被月来涧里罕见的穷光蛋给震撼的不轻，艳姬的笑容终究是裂了。她木然离去，再忿忿回来，“哐”的一声，把水砸下。

凉玄见状，语气轻飘飘的：“纯吗，我要纯的白开水。”无添加任何防腐剂的长白山纯天然矿泉水。

艳姬几乎要把牙咬碎：“……纯，纯得不能再纯。”

许多正在押注的富豪们发觉这边的动静，都有意无意瞥过来，看见艳姬菠菜一般的脸色和杯子里的白水之后，纷纷投去或惊诧或嘲笑的表情。

沈孤鸣忙抬手遮脸，他的耳廓红了一片，像是朵含苞待放的蓓蕾，直嘀咕丢脸丢死人。然而丢死人本人无所畏惧，使唤主角给钱后，手握拳塞进杯口，边抖腿边捣啊捣。

起初坐姿好歹没那么浮夸，后来愈发不堪入目。

他整个人颓然瘫下，修长的腿高高叠起，像极了一条没有梦想，却霸气十足的咸鱼。看似颓废中透露着潇洒，潇洒中又透露着些微的……瓜皮。

周围异样的目光愈发增多，沈孤鸣在心底暗暗祈祷快来个人把这家伙丢出去，这家伙指定是有点毛病，没药治的那种。

“做那么端正干嘛，又不是上课。”凉玄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的道。

沈孤鸣不说话，他拒绝和不知是瓜皮还是咸鱼的生物说话。

凉玄是个很会找乐子的人，见小仙君没理自己，又粘嗒嗒的贴过去，将主角的一缕发丝绕在指尖。

气也好，挑逗也好，看着主角表情抽搐，他就觉得心里美滋滋。

“小朋友，笑一个嘛？”

“……”

“小朋友你身上好香啊，用什么玩意儿搓澡的啊？”

“……”

“小朋友你咋不理理哥哥。”

忍到最后，沈孤鸣忍不住了，他的精神已经严重受到了侵犯，双手合十默默闭上了眼。

凉玄还以为他要求绕，结果下一刻，“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凉玄惊了：“这特么……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沈孤鸣还在往下念。

见状，凉玄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一个秃头和尚，顿时头疼欲裂，做出停止的手势，喝道：“好了！闭嘴！别念了！我明白了，我不烦你了！等办完这事儿我就放你走，等我跨出这月来涧大门一步我就放你走！够了，安静，停——”

沈孤鸣这才作罢。

凉玄着实被这突如其来的骚操作吓到了，如同劫后余生般喘了口气。

好歹这时，他的耐心没有被完全磨灭，还能有一搭没一搭的去调笑和招惹小仙君。

虽然小仙君从头到尾都不给好脸色看。

招惹几下，他就不招惹了。沈孤鸣却不认为这家伙会突然安分，不动声色的瞥去，生怕他又要搞出什么幺蛾子。

可意外的是，凉玄似乎真的安分下来，双臂交叠抱起胳膊，嘴巴像是被拉上拉链，许久都没有再说话。

时间如水，在滴滴流逝。

凉玄等了许久，觉得有些难熬，叫来之前的艳姬，说是要冰释前嫌，在她那儿买了一碟瓜子。

“咔嚓咔嚓”的脆响不绝于耳，不知过去多久，直到一碟瓜子全部被嗑完，该出现的人却还是没出现，他忽然焦虑起来。锋利的目光穿过帷帽，在整个月来涧飞快的逡巡。

凉玄把手伸进帷帽里，不自觉的做出咬指甲的动作。

沈孤鸣不知道这个人在等什么，只是觉得他有种难以言喻的奇怪，像是特别生气，犹如一颗定时弹药，随时随地会爆发。

凉玄手掌成爪，在桌上拉出几道痕迹。“呲啦呲啦”，“呲啦呲啦”，难听得很。却没有一个人敢出言提醒，显然都被这人身上的气压威慑到了。

沈孤鸣似乎有话想说，却又欲言又止，想，这人可能要杀人，自己还是离远一点的好。

不出所料，只见下一秒，忍耐到极限的凉玄“唰”的站起身来，周身戾气横生，一掌拍在桌上，桌子与水杯齐齐碎了一地。

这一举动俨然惊吓到在场所有人，之前还很吵闹的月来涧骤然变得安静无比，目光一致落到被拍成齑粉的桌子上，没人敢发出一点动响。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开来，凉玄本想直接夺门而出，余光蓦地瞥见一个以镶金丝的红布包裹着的长条之物。

看外形，是一把剑。

他忽然想到什么，银白色的灵力从掌心倾泻而出，如皎皎月光，将红布震成条条碎碎，露出里边刻有涅槃凤凰之案的剑柄。

凉玄说：“这是谁的剑，赌一局，赢了给我，输了头拿去。”

“……”

谁会要你的头？谁敢要你的头？!要你的头有何作用？辟邪吗？！

众人纷纷在心里为这把剑的主人哀悼三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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