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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丫疯了。”回家路上，路浔忍不住骂。雪天路面滑，无奈自行车后还坐了一头猪，车把摇摇晃晃。“明天上学若让你们班老巫婆看见这纹身，非把你腿打折不可。”
白帝不以为然，一手揪着路浔校服下摆，一边欣赏那枚小小的骷髅，越看越喜欢。“今天我十八岁了，成年了懂吗，以后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天王老子也管不了我。倒是你路浔，成年都好几个月了，怎么还跟个童男子似的没见过世面。”
“闭嘴！”
“哈哈，童男子浔！”
学院路旁的街道宽阔寂静，梧桐叶还落尽，自行车轮在雪白的地里拖出一条长长痕迹。路浔忽然坏笑起来，“对，我是童男子，怎么着，听那意思您已经不是了？跟谁奉献真身去了，这么迫不及待？啊——猜到了，校门口卖烤冷面的南城一枝花对不对？别否认啊，那天咱们吃烤串时，一枝花多给了你一串烤面筋别以为我没看见。瞧那眉来眼去的劲儿，你俩绝壁有□□。”哈哈大笑，“白帝，你丫口味真重，兄弟甘拜下风。”
“放屁！”
“白帝喜欢南城一枝花！”宁静的夜，雪花飞舞，路浔兴奋地肆意大喊。
白帝急了，罕见红了脸：“闭嘴路浔！”路浔却笑得更欢，刚要调侃几句，忽地一个天旋地转，满眼晶莹的白色，待反应过来时人已经仰面躺在了雪地上，放眼望去墨蓝色夜空中挂满漂亮的星星。白帝扑过来就打，小狼一样凶狠。路浔笑着还击，论打架两人算棋逢对手，但路浔总让着白帝，大哥哥似的从不跟他一般见识。象征性打了几拳，路浔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任由白帝耍风瞎闹。他笑，只是笑，清秀的五官映着白雪晶莹剔透。白帝看着他，总觉哪里开出了一朵花。
“别笑了……”他气喘吁吁趴在路浔胸口，手不老实地往他校服里钻。白帝冬天不爱戴手套，手和冰坨一样凉，手指却灵活，蛇一样划过路浔暖呼呼的肚子。
“起开。”路浔打掉那只不老实的手，鸡皮疙瘩落一地。
白帝不听，手又执着地钻进去。
路浔叹气，“大哥，你是变/态么？那么凉的手摸我肚子，明早我会拉稀的。”
白帝抬头，下巴抵住路浔胸口，细长的眼睛对着他弯一弯，“路浔，你真脆弱，一点风吹草动就生病，像一个大姑娘。啊——长得也像！难怪学校里总有男生给你写情书。学习好，体育好，性格好，长得也好，你丫真是搅得一手好春水。”
“滚蛋！”路浔笑骂，这话怎么听怎么像骂人。伸手推白帝脑袋：“咱俩现在这样到底谁更像大姑娘？快点起来！绿化带那三个环卫已经盯咱俩半天了。他妈的，一定以为咱们是那个！”
“哪个？”
“你说呢？”路浔眉目凌厉起来。
白帝慢悠悠回头，犀利的目光扫向埋伏在绿化带里看了好半天热闹的环卫工。见他们还鬼鬼祟祟地往这边瞧，白帝坏坏一笑，整个人扑在路浔怀里，“宝儿宝儿”地嚎叫，双臂用力抱紧他的腰。虽说白帝瘦，但也是个体重过百的小伙子，路浔惨叫一声，后脑勺着地，酸水差点吐出来。
“白帝你这龟孙子，老子后背全是雪，毛衣全他妈湿透了……”
歌声，吉他：“……nobody has ever taught you how to live oreet，
and now you find out yonna have to get used to it，
you said you’d never promise……”
you said you’d never promise
你曾经说过，你决不妥协。
电话响了，是孙嘉一，白帝慢悠悠接起，很淡地“喂”了一声。街对面，那个消瘦的身影早已消失，昏暗的灯光似烟雾一样弥漫。孙嘉一有些惊讶：“白哥，你在燕城？”
“嗯。”
“……”犹豫半天，孙嘉一也没鼓足勇气问出那句话。闲聊几句，介绍了今天训练新人的一些情况，最后才提起李尧。白帝揉着眉心，淡淡开口：“我知道，对决视频刚才在网上看了。怎么样，你尧哥现在人还好么。”
“很不好。”孙嘉一戏谑道，“抽了一下午疯，轮番虐那帮小崽子，moon已经第三次哭鼻子了。白哥，那个libra究竟是谁？别跟我说周总还没查到！”这几日对决，圣明的人一直输，今儿个连李尧都输了，孙嘉一不信以周澄明唯我独尊的性子不去查这个libra。“白哥，别藏着掖着了，告诉我呗，这个忽然出现的天秤座到底是谁。”
白帝浅笑，依旧慢慢揉眉心，“李尧呢，他觉得像谁？已经对决过一次，心里没点谱？”
孙嘉一叹气，心疼地说：“尧哥今儿让人家打蒙了，现在还没缓过神来，若不是moon和那帮小崽子拦着，刚才差点把电脑砸了。白哥，认识尧哥这么久，除了当年那件事，这是我见过他最失控的一次。”
“没出息。”白帝忍不住骂，睁开眼睛看窗外的车水马龙。沉默半响又问孙嘉一，“你呢，觉得这个libra像谁？在电竞圈也混了小七年，这点能力总该有。”
孙嘉一被问得一愣，好半天才说：“我……不清楚……”
白帝冷声道：“不知道就不会用心分析分析？长个脑子除了用来泡妞还会什么？李尧被打蒙了，你呢，也蒙了？什么事都让眼线去做，万一消息是假的怎么办？周澄明愿意去查那是他的事，咱们自己也要有分析能力，不然永远都是被别人牵着鼻子走懂吗？”
孙嘉一汗颜，白帝毫不客气地训斥让他后背起了一层冷汗。挺久了，老大没像今天这么发过脾气，也不敢再往下问，喏喏拿着电话等待发落。白帝不耐烦地点起一根烟，懒得说话，猜想孙嘉一估计也快哭鼻子了，沉默半响，不阴不阳说了几句安慰的话，然后挂断。这帮傻比，难道真看不出libra是谁？还是分开的太久，一些人，一些事，一些情感早已被他们遗忘。
时光容易将人抛。
那么，他怎么就忘不了？
这时，网吧里款款走出一位姑娘。高个，长腿，细腰，一袭黑色皮夹克，修身黑色牛仔裤，镶柳钉的高帮皮靴，长马尾在脑后一甩一甩，模样又酷又拽。
白帝看着她，视线不再挪开。
姑娘站在网吧门口先是抽了一根烟，然后拉开路旁一辆黑色牧马人。坐进驾驶室，利落地扣上安全带，头发盘成卷，一手打起方向盘。
牧马人开走。
白帝眯了眯眼睛，白发耀眼，神情喜怒难辨。这时，孙嘉一又打来电话。白帝接起，冷冰冰说了一句：“从现在起不要给我打电话，否则后果自负。”
“哥……”
“我会联系你。”挂断手机，白帝迅速启动汽车，在前方巷子口追上了那辆黑色牧马人。
作者有话要说： 英文歌是鲍勃迪伦的《like a rolling stone》，像一块滚石。上网查了一下，也有翻译成“像一个流浪汉”的。在这里，我还是用了第一种翻译。不知道有没有小天使骂我把歌词拽上来，对不起，对不起，实在是剧情需要，不是故意凑字数骗钱……
我爱你们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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