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一往而深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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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杜苍之时，曲沉香有一点惊讶，但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暖意。她笑了笑，起身道：“多谢了。”说完她看了看杜无秋，抱拳道：“怪医人杰杜无秋前辈，有失远迎，还请恕罪。”杜无秋自然明白曲沉香将这话说得这么大声是什么用意，心中暗暗笑道：这丫头倒是有几分机灵，看到我之后就想出这个方法来安抚人心，不过叫她这么一说，日后有什么我倒是没有办法推辞了，倒是利用人心的一把好手。想到此处，杜无秋不由又想到了虞美人，心中钝痛，半晌才道：“宗主客气了。杜某一直与前宗主有些交情。如今毒宗受难，杜某不能作壁上观。”闻言曲沉香心中一颤，杜无秋和虞美人之间的关系，她多少从虞美人的日记里了解了一些，只是一直不知道二人是怎么分开的。如今这么看来，杜无秋对于虞美人还是有情分在的。她心中虽有些疑惑，但也暂时放置在了一旁，道：“杜前辈能够来到这里，对于毒宗已经是极大的支援。杜前辈如果与前宗主有旧，待此时平息，在下愿意和杜前辈一同到师父墓前拜祭。”

杜无秋说：“在下想先行看望一下，不知宗主意下如何？”曲沉香微微一愣，随即说：“前宗主就葬在毒宗之后的歇山北侧，只是毒宗和蛊族开战之后方下葬，因此比较仓促。只能待到战后再建造装修了。”杜无秋摇了摇头，道：“无妨，我也只是简单地看望一下，也免得她低下怪我。”话已至此，曲沉香知道不能再推辞，只好着了一个小弟子带杜无秋到后面歇山去。

杜无秋让杜苍留在曲沉香所在的地方，自己跟那小弟子去了歇山。

杜无秋到达毒宗的时候本就是下午，如今再从屋中重来，已经是黄昏时节了。太阳垂在西侧的烟云之中，一大半天空已经变成了梦幻的蓝紫色。灰白色的建筑在余晖之下反射出金色的光芒。漫天翻紫云，金辉染幢幢。壮丽的美景并没有让杜无秋的心情愉悦半分，反而让他更觉悲伤。他眼前虞美人的一颦一笑频频浮现。他有点嘲笑自己，人在的时候总犹豫不决不懂得珍惜，如今人已不在，却摆出一副情深不寿的样子来。若是后来的虞美人见到的话，恐怕也会笑话的。

小弟子的带领之下，不知觉便走到了歇山。

杜无秋所见是一片荒芜。那是真正的残破。夕阳剩下的最后一抹光辉为他呈现出尘土之后的一块小小的、斜斜的墓碑的剪影。墓碑四周连荒草都没有，更别提数目或是动物了。他不太能想象虞美人就葬在这样一个地方。

小弟子看着杜无秋，唯唯诺诺地说：“前辈，这就是前宗主的墓。”

杜无秋笑了笑：这哪里能称之为墓？这不过就是一个小土包嘛。那石碑上刻着浅浅的几个字“毒宗宗主虞美人之墓”。

杜无秋恍惚地摆了摆手，让那小弟子先回去。接着蹲下身看着那块墓碑，伸出手来抚摸着那几个字。他没有流泪，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那个小土包。

月亮缓缓地升了起来，晚风吹散了一声低低的呢喃：“美人啊，我回来了。”

而在另一方的屋中，议事阁老安排弟子们在其他地方睡了，为曲沉香和杜苍挪出了一间可以说话的屋子。杜苍楞楞地看着曲沉香，一双手紧张地所在袖子里，脸不自觉地红了。

曲沉香看着杜苍窘迫的样子，不由得笑出声来。

杜苍见曲沉香笑了，也傻傻地跟着笑。

两人相视傻笑了一会儿，停了下来。曲沉香走到杜苍身前，抬头问：“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