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胜负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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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赵敢的男子大吼一声,身前的七八名武者竟无一应战。此时的他再不做任何保留,只将木棍使得如疾风骤雨,杀入敌群。众敌手瞬间被罩在棍影中。指向众人的棍尖,忽若梨花盛开,忽若蛟龙出海,竟让这许多武者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众人皆惊骇,男子为何有此等棍术,偏偏才施展出来。
有一武者躲闪不及,直被扫在膝盖内侧。他疼的立时丢了兵刃,怕是再也站不起来了。其他武者见赵敢使出全力,也只能拼死,以命相搏。他们纷纷冒着棍雨冲将上去,一时间,刀剑棍斧长短相接。好在众人齐力,将来势凶猛的赵敢再次逼退,可他们身上,却已或多或少的受了伤。轻些的,一片淤肿,严重的,则血流如注。谁能想到一人一棍,竟将七八名练家子伤成这副模样。再看持棍的赵敢,虽已浑身湿透,却依旧英姿飒爽,几欲再战。两厢对垒,高下立判。
羽这面的四人,自以为讨了便宜,不用再面对鬼神似的赵敢。谁想到这伤了左臂的独臂少年竟也发了疯似的发起进攻。羽的刀势刚猛,忽而横扫千军,忽而力劈华山,大开大阖,丝毫不吝惜体力。稍年长的武者,自以为羽的动作间隔,有机可乘。谁知甫一交手,羽的木刀未至,疾风已到。本来指向羽要害的木剑,已被刮偏了寸许,再加上羽身形移动,竟瞬间贴至武者身前。羽顺势一刀,直剁在这武者右腰处。好在羽同四人交手时,依旧换回刀背。否则,只怕木刀会全部没入这人身体。其他三人,见同伴被木刀砍得腰都凹了进去,当真叫苦不迭。此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如一只只待宰的羔羊。
擂台那头的赵敢休息了片刻,目光却依旧高傲的扫视众人。终于,他已打定主意,要给这些人最后一击。赵敢撇下手中的长棍,再次以脚踢起身旁的木剑。他猛的提了一口气,便矮身向众人冲去。也许就在刚刚休息的片刻,他已想好,怎样瞬间放倒身前的众人。当他行动时,已不再有片刻迟疑。此时的赵敢,如同嗜血猛兽,扑向猎物。他手中木剑,则以极为刁钻的手法和角度袭向众人。莫要说众武者有伤在身,即便没有,恐怕也无法接下。三步一人,众武者纷纷中剑而倒。赵敢潇洒收剑,吐气而出。任谁都未想到,天下竟有这一气呵成的剑法。擂台内外再次鸦雀无声,赵敢收剑后,则平静的看向羽这一侧。
羽简直又要打个寒颤了。虽然他只用余光略略扫过,但那也太过不可思议。“究竟是历经怎样的苦修,才能习得如此剑法?”他心中暗道。羽知道赵敢看向了这里,他只撇嘴一笑,牙根紧咬,心道:“果然天地无边,远超过我的想象。”
接着羽使出的刀法,并无门派,而是自己由实战中悟出。他缓步移近对手,令三名武者不明所以。这三人自然不敢掉以轻心,警惕的观察羽的一举一动。当羽缓慢接近武者,却又突然加速。那武者心道:“果然有诈。”随即挥出手中木锤。羽则闪身避过,依旧不慌不忙的用刀砍向敌手颈项。那武者看得分明,又怎能遂了羽的心愿。他左手使捶招架,右锤则直砸向羽的头顶。谁知羽的木刀,却突然飞也似的袭向武者腋窝。“咔嚓”声响,武者被刀背挑得双脚离地,左臂怕是齐根都折了。至于他右手挥出的木锤,自然是不可能在落到羽的头上。
旁人看得糊涂,却只有这对战中的二人才能其体会中奥妙。硬说羽这刀法没有师父,却也不对。因为这师父,正是半年前丧命的白狼王。那巨兽最善揣摩人心,攻击虚虚实实,时快时慢,常常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当然羽这刀法的虚实快慢,也绝非常人所能掌握。虚招过慢则老,实招过慢则不达。必将实意贯于虚招,实招化为无意,恰到好处,方能大成。
其他两名武者站在羽的身前,虽能感受他的刀法虚实结合,忽快忽慢。可对其何时变化完全抓不到头绪,不出半刻,便陆续倒在了地上。
偌大的狄道土城广场,此时仅剩下羽和赵敢二人。围在擂台外的观众欢呼雀跃,将演武的气氛逐渐推向高潮,而羽却充耳不闻,视若无睹。他正如对面的赵敢一样,盘腿端坐。赵敢先将木剑端正的放在双膝之上,而羽则将木刀置于身侧,两人远远相对而坐,缓缓闭上了眼。
刹那间,万籁俱寂,这里不再是众人围观的演武场,而是羽再熟悉不过的大漠。干燥的风带来熟悉的沙土味,羽的心也随之归于宁静。之前的疲累、痛楚都已被干热的风带走。羽知道对面的赵敢是名真正的武者,他同羽一样期望最终的胜负,期望对手发挥出最大的潜能,而不希望留有一丝遗憾。因此赵敢虽先于他击破众敌,却始终没有攻过来。
两人端坐了约有半个时辰,赵敢先睁开了双眼。真难以想象,前后与近三十名武者交手的他,竟恢复得如此快,更令人惊奇的是,此人竟未受一处伤。赵敢站了起来,他右手持剑,将左手背与身后,依旧潇洒如常。他已准备好随时同羽决战。
羽也慢慢睁开眼,他原本苍白的脸上,已有了些血色。受伤的左臂,也不再从包扎处流出鲜血。羽将右侧的木刀拿起,摆开架势,此时他也准备妥当,迎接这最后一战。
一阵凉风吹过,带走了滞重的空气,两人几乎同时动了起来。赵敢提气持剑飞奔,羽则忽紧忽慢的移动身形。疾若奔雷的赵敢瞬间就到了羽的身前,他毫不吝惜的使出全套剑法,木剑如蝴蝶,如闪电,如飞燕,如疾风,变化莫测。这令旁人看得不禁瞠目结舌,叹为观止。可唯独没人想站在他的对面成为对手,这种感觉,也只有羽才能体会得深切。
在这剑法面前,羽只能拼命招架,根本无从施展自己的刀法。赵敢每出三剑,羽却顶多只能接下两剑,这还是在赵敢向后背起左手的情况之下。要知这剑法虽不需双手出招,但毕竟少了左手作为平衡,已使剑势威力大减。羽在打坐时已明了,即便不能全部接下剑招,也必须护住胸口以上的命门。木剑戳在腹部以下,甚至劈砍到腰腿都不甚要紧,但如果击中头项及心肺,恐怕自己当场就会昏死过去。
可这样一直招架下去,毕竟不是办法。不足半刻,羽的中下盘已中剑无数,步伐也越发迟滞。反观赵敢,在如此高频攻击之后却愈战愈勇,丝毫未露疲态,可见他平日练功之刻苦,内力之浑厚。
当围观的众人皆以为胜负已定时,羽却大喝一声,展开了反击。虽在旁人看来,这不过是垂死的挣扎,但羽却明白,此时的一切正如自己预料般发展。“赵敢的强,究竟强在何处?”羽打坐时,便一直思考着这个问题。最终他总结为其十数年如一日的刻苦修炼。一招一式,已深入赵敢的骨髓。剑法、棍法皆是如此。可羽却从未见过赵敢徒手相搏,于是他便决定豪赌一场,用徒手的肉搏决定胜负。
外人看来,羽不过是在消极防御,但他实际上却在集中精力,力求将每次格挡,只集中在赵敢剑身一处。赵敢好像也渐渐明白了羽的意图,因此招式突变。可羽哪能如他所愿,“既然你不抢攻,我便攻过去”,他心中暗道。
羽暴喝一声,再次施展出大开大阖的刀法,他犹如猛虎出山,继续砍击木剑的伤处。“咔嚓”声响,赵敢手中的木剑终于断为两截。
赵敢预知到手中木剑不保,也故意卖个破绽,让羽将其砍断。而自己,则瞧准机会,以左脚飞踢羽的右手。羽顿时如遭雷击,本来紧握刀柄的右手,不得不撒开。这样二人均失了兵刃,一切重又回归原点。
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局势也随之瞬息万变。远端的赵广也在目不转睛的查看。可当他看到二人均失了兵刃,脸上的颜色不禁又深了一层。“去将我的弓拿来!”他对身旁的军士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