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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叶亦满下直播以后一直呆在书房没出来，墨沉呆在客厅等了一会，想起对方下播前那个打算为艺术献身的小眼神，觉得有必要好好点醒他。
所以当叶亦满走出房间的时候就看到林先生开了瓶酒，正坐在餐厅看着他。
“恭喜。”墨沉举起酒杯，笑了笑，“要跟朋友一起庆祝一下吗？庆祝你的第一个作品即将诞生。”
叶亦满也跟着笑了，眼睛亮亮，衬着头顶的灯，墨沉看着这么鲜活的他，不禁有些恍惚。
“谢谢。”叶亦满有些不好意思，“谢谢林先生肯给我这次机会。”
墨沉莫名觉得林先生有点刺耳，明明是他墨沉的功劳，却要算在不知打哪来的林玄身上。
“有准备的人才会抓住机会，是你的表现和努力让邱岩先生确定了你。”
叶亦满一愣，第一次听到邱岩这个名字，他就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了赵清悦在生命的尽头，跟父亲一起去见他的小岩。
“他是最后见过赵清悦的人，也记得对方思念故乡时那种眼神，用他的话说就是格格不入的孤独。”墨沉似乎别有深意，“而你的眼神里让他看到了那种格格不入。”
叶亦满默了一瞬，他无法回答对方的这句话，不能解释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被隔离在这个时空以外的格格不入感。
这是深藏在灵魂里的，横跨了千年的寂寥。
“啊？是吗？”叶亦满尴尬地摸了摸头，生硬地转移话题，“那你想怎么庆祝？喝酒吗？”
“恩，可以吗？”墨沉到手托着下巴，晃了晃手中酒杯，浅笑着斜睨对方。
叶亦满第一次看见对方露出这种表情，平时对方都是严肃而锋利的，虽然有些时候也会露出柔和的表情，但是从来带着锋芒的，让人不自觉地忽略了他的五官。
而现在，餐厅的灯打在对方脸上，对方狭长锋利的眉眼浅浅地弯着，刀削般的深邃五官也被灯光柔化，锋利不在，只剩华美，这让叶亦满不禁有些晃了神，稀里糊涂地应了句，“恩，人逢喜事喝一杯。”
虽然说完他就有点后悔，他不太会喝酒，过去是一杯倒，现在已经不是原来的身体了，感觉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是话已经说出口了，他倒是也没有扭捏，走到餐桌前就接过了对方递来的酒杯。
墨沉看叶亦满接过酒杯，从杯口往里看了一眼，小心地抿了一口，咂了咂嘴巴，带着对新事物的好奇。
恩没喝过酒，他下了结论。
叶亦满对三十世纪的酒还挺好奇，不是传统的酒红色，而是带着剔透的紫红，品了一小口觉得这酒还挺好喝的，带着淡淡的果香，酒味也不发沉，反而是很清爽的滋味。
恩比以前同学会上喝的好喝，“这是什么酿造的？”问完又多喝了两口，好像也不容易醉，酒味也不浓。
“是大自然酒厂用人工培育的三别果酿造的，这种果对妖的灵脉有点好处，所以很受妖的欢迎，许多人类觉得味道好也很喜欢。”墨沉看对方在这一会已经喝了好几口，轻笑了一下，“虽然酒味不重，但是后劲挺大，你不要喝那么快。”
叶亦满有些不好意思，这酒入口清冽，回甘甜腻，流到胃里更是有阵阵暖流汇成热浪席卷全身，浑身暖洋洋的，让他喝了又想喝，倒像是贪杯了。
墨沉就见对方没多一会喝了一整杯，随后眼睛亮亮地将空酒杯递给他，还上下晃了晃，意图很明显。
叶亦满见林先生给他倒了半杯，不满道，“倒满倒满，真小气！”酒壮人胆大，平时他是绝对不会说这种话的。
墨沉还是头一次被人说自己小气，挑了挑眉定定地看了对方一眼，叶亦满的脸颊已经红了，秀气的眉毛皱着，眼睛也泛着薄红，“再多喝你要醉了。”
“喝完这一杯我就去睡觉。”叶亦满走光了晃酒杯，催促，“你快点，不然喝完又得跟你要。”
“……”墨沉沉吟了一下，没想到他酒量那么差，也就小半杯。
“求求你好不好，给我倒满，你就是我叶亦满在这里最好的朋友！”说完又把酒杯往前凑了凑。
墨沉看着都快怼到自己脸的酒杯，又看了看对方满脸乞求讨好的小表情，挑眉问，“那你想怎么求求我？”
“……”叶亦满没说话，定定地看着他，过了一会放下酒杯，双手合十放在鼻尖上，睁大了眼睛委屈巴巴地说，“林先生，求求你给我倒满吧～”
“……”墨沉原本还想再逗逗对方的，但是在听到林先生这个称呼的时候就没有想法了，这个称呼莫名让他一阵气闷，又不知道自己在不高兴些什么。
叶亦满讨到了酒，也不舍得大口喝，小口小口地嘬着，眼睛亮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