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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墨沉先是见对方楞楞地点了点头，浓绿的瞳孔中缓缓地涌起一股斗志，这股火越烧越旺，最后感染了整张脸，“没错！我就该更加努力！”
叶亦满猛地站起来，拿起化妆台上的装束改变器别在腰上，认真地看向对方，“谢谢你。”总在我迷茫的时候给我慰籍和鼓励。
墨沉浅笑着看着这样的叶亦满，觉得身心都很满足，他不禁想起还没化形的时候，那时候的九曲仙灵草还没有意识，他也还是条幼蛇，没开灵智，全凭本能行事。
有一天他贪吃把九曲仙灵草啃得只剩下可怜巴巴地两片叶子，他还以为对方撑不下来了，结果九曲仙灵草还是坚强地长了回来，生机勃发。
就跟现在满脸斗志的叶亦满一样，只不过更加生动。
装束改变器慢慢生效，叶亦满的瞳孔颜色转为了漆黑，身上的服饰和妆容也慢慢发生变化，熟悉的五官渐渐起了些令人陌生的变化。
叶亦满对着镜子理了理衣角和头发，虽然已经用了好几次，但还是觉得很惊奇，原来现在化妆只要化一次，就可以用装束改变器记录下来，再要用到妆容的时候读取一下就行了，而且读取以后的妆容是幻化出来的，不用清洗很方便。
听尤咪说她的装束改变器里有几百种妆容。
“我等你回来。”墨沉拍了拍对方脑袋，他有些不习惯叶亦满凌厉的五官，“昨晚没回来是我不对。”
“你不是公司有事吗？我能理解的。”叶亦满准备出去了，“那事情处理好了吗？你不是说要好几天吗？”
根本没什么事的墨总脸不红心不跳，淡定道，“恩，处理好了。”
叶亦满放心的出了门，没找到尤咪，就直接找了岳导。
“好了好了开拍了，十二场第二十四次，所有人员就位！”岳明达喊完扭头对叶亦满说，“今天再试一次，如果不行你就先回去，明天再看看你的状态，不要太有压力，对于一个新人，你的表现其实挺让我满意的了。”
叶亦满心想挺满意的你下午还吼得那么起劲，面上点点头应道，“我知道了。”
场中待定，场记一拍板，岳明达皱着眉毛，满脸苦大仇深地盯着显示器。
画面中的赵清悦站在街道上，先是从报亭上随意翻了翻，看到报纸上面的年份，脸上的惊喜一闪而过，他快速抬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来往的行人，天色渐渐黑了，路上的行人渐渐少了。
黑暗和孤独逐渐向赵清悦袭来，他不禁想起，一天前，自己这个时候在干什么呢？从实验室下班回家，给猫倒上猫粮和水，拿出光幕看当天的新闻，虽然也是一个人，但是家的温度却冲淡了孤寂。
赵清悦脸上的兴奋逐渐被茫然所取代，他眼神空洞地看向天上的月亮，神情慢慢变得专注，似乎想看看故乡的月亮和现在的月亮到底有什么区别，试图从月亮上找出一点归属感。
而这点专注在没多久以后也逐渐变成了苦涩，月亮兜兜转转近千年，从这个时代连接那个时代，而他，可能再也回不去那个时代了。
阴郁压抑的气息如有实质一般地从他四周弥漫开来，缓缓凝聚成化不开的雾。
赵清悦苦涩地翘起嘴角，轻声安慰自己，“不管付出什么代价，起码我知道阿波罗是成功的，这就足够了。”哪怕失去了归宿，失去了亲人，这一切能证明阿波罗是成功的，这就够了！他手上的资料也都不是废纸，都是阿波罗成功的证明！
对了！
就在这时，赵清悦身上的压抑气氛陡然一松，整个人都爆发出一股极为浓烈的生机。
像是沙漠的旅者看到了天边尽头的水源，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岳明达看见对方这个眼神，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随后满腔的兴奋，就是这种感觉，虽然跟他下午反复强调的斗志不太一样，但是这种绝处又逢生的眼神，更让观众替他揪心，更能理解他对故乡的依恋。
到这里第十二场就差不多该结束了，岳明达见叶亦满还在状态，就干脆没吭声，继续看对方下面的表现。
赵清悦眼中的生机缓缓变得坚定，他拿出光幕杆，紧紧地把它捏在手里，让人以为这是什么救命稻草一般。
紧紧盯着光幕，赵清悦露出了出场后第一个堪称满足的笑容，眼神露出一种志在必得的斗志。
这个眼神简直超出岳明达的预期，他赶紧调控仪器拉近焦距，将半身转为全脸。
赵清悦却在这时闭上了眼睛，将光幕缓缓贴到自己脸上，像是一个怀抱婴儿的母亲一样，轻轻地摇晃起来，就着月光，浅浅地哼着一首旋律。
岳明达的眼睛楞楞地从屏幕上挪开，看向片场正中，坐在公园长椅上的赵清悦，清透的旋律弥漫开来，带着对故乡的眷恋，带着对阿波罗的爱，带着势在必得，飘进在场所有人的心里。
岳明达反应过来的时候，叶亦满已经把光幕杆放下走过来了。
“卡！”岳明达猛地站起身，“好！过了！最后加的那个调子是个点睛之笔！”
叶亦满笑了笑，“我能回家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