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回忆往事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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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烫！”
“下次慢着点，先吹吹，没人和你抢。” 他大口哈～哈地喘着气，听到母亲说他，只是嘿嘿地傻笑。
天黑了，父亲从田里回来了，坐下喝下母亲给父亲热了热的粥，父亲边喝便问：“和先生学的怎么样啊”
“挺好的”
一轮明月照在饭桌上，淡淡的月光照亮了这个家，成为用不起油灯的他们家唯一的光明。
不上学的时候，他和父亲去了地里，帮父亲收麦子。一整天的忙碌后，他累得瘫坐在地上，父亲迎着太阳，大声说：“小子，别坐那，托老天爷的福，今年有个好收成，赶紧接着来！”
大风呼呼地吹过来，他没听清，也大声喊：“什么？”
只见父亲向他招招手，让他赶紧过来干活，他赶紧爬起来，也招招手，喊道：“来了来了！”
他快乐的时光就是闲暇时间可以和父亲去田里玩，尽情地玩。
凉风袭袭，暖阳照射，麦浪滚滚，绿茵片片，炊烟袅袅，村庄林立。他趴在地上，聚精会神地看着地上蚂蚁搬运食物，看见落单的还会踩一脚。抬起脚一看，竟然没有事，我再踩，再踩。
身后小鸟挥动翅膀的声音传入耳朵，他转头一看，树上有两只小鸟并排飞走。经验告诉他，可能有鸟窝。他三步并两步跑过去，看着好几人粗的大树，双手搂住，手脚并用，没一会就上去了。伸头一看，果然有三个鸟蛋，伸出小手向鸟蛋摸去。终于拿到了，赶紧爬下树，赶紧溜。一个不稳摔了个狗啃泥，啪一下碎了。唉，改善不了伙食喽。
生活就这样简单地过下去，虽不富裕，但却温馨。
直到有一天，天塌了。
那是一个寒冬的深夜，一家人在吃着晚饭，忽然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父亲急忙放下筷子，快步向外走去。
他也跟着父亲略显佝偻的身影走出门去，望见外面有着隐隐约约的火把闪烁。 父亲走过去，借着火把的灯光才看清是同县张老爷的家奴，正在吵吵嚷嚷。 “皇上微服私访，游至林州，特派刘公公责令尔等献上土地财产以资出游。为皇上献礼，是尔等臣民的幸事，祖祖辈辈的幸事。”
父亲愤怒地看着他们，大声说：“草民世代为农，仅靠几亩薄田养活妻儿老小，怎可轻弃！”
“此为皇上口谕，尔等怎敢不从！” “即使是皇上，也不能让我抛弃祖宗基业！”
几个家奴见父亲冥顽不化，一口吐沫吐在父亲脸上，大叫道：“给我打！” 他们直接抄起事先准备好的木棍，狠狠地向父亲打去。
父亲也不甘示弱，也拿起陈放在地上的锄头，与他们展开激烈交锋。
他也想上去和父亲一起和这些想抢夺他们家财产的坏人斗争，奈何人多势众，不一会三个人将父亲团团围住，抡起棍子一顿痛打。而又有两个人冲过来轻松地抓住他，母亲和妹妹。
他们将父亲打倒在地，索要地契。父亲怒目圆睁，大吼道：“祖宗基业，怎可交于外人！”
“使劲打！”
这时，天上出现阵阵乌云翻滚，噼里啪啦的雷声响起，不一会大雨倾盆而至，斗大的雨珠打在他的脸上。
在阵阵闪烁的雷光中，他看见父亲被打得遍体鳞伤，血流如注，周围的泥水覆盖父亲的饱经沧桑的枯黄的脸。
即使这样，父亲依旧毫不松口，骂不绝口。
“你们就是打死我，也不可能得到地的！”
可他话音刚落，一个粗大的棍子结结实实地向他打来。
“你不交出地契，我就打死你儿子！” 打父亲的家奴停下手中的棍子，恶狠狠地瞪着父亲。
父亲的眼眸落向他与母亲，妹妹。仿佛失去所有力气，叹息一声，说：“罢了罢了，放他们走，我把地契给你们。” 他望着这一切，心中如有无数针猛扎入心脏一般痛，痛彻心扉。
他不知道自己那天是怎么走出家的，只有泪水打满脸颊。
身旁和母亲妹妹一同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父亲却再也没有出来。
他望向天空，那原本皎洁的圆月已经消失不见，只有乌云万里遮天蔽日，倾盆大雨蜂拥而至。那黑夜中唯一的光明已经被黑暗遮蔽，让他不知所措。
他一步步踏在泥水中，泥水飞起溅落在他身上。一个不慎踩在小石子上，脚扭了一下，栽倒在地。
地上粗糙的淤泥石子沾湿了衣裳，磕破了膝盖，鲜红的血液缓缓流出，他痛的呲牙咧嘴，却没有大喊大叫，他知道，他必须要长大，才能支撑起这个破碎的家庭。 他用手肘支起身子，挣扎地站起来，踉踉跄跄地向前方走去，眼眶泪水如潮水涌出，雨水、泪水与泥水混着，难以辨别。
晴空一道霹雳闪过，照出他的蓬头垢面，长发散落与落魄不堪。
他就这么踉跄地走着，瞳中忽然闪出一道光，虽昏暗，但仿佛给了他希望与光明。 随着逐步走进，他努力思考，恍然间想到那是县衙，有县太爷，有公道，他是这么想的。
他加快了步伐，虽然膝盖间的疼痛更加强烈，但为了那渴望的光明，一切都是值得的。
母亲在身后大声呼唤他，他置若罔闻，坚定地向县衙的方向快步走去，并高声疾呼：“我要为父亲讨回一个公道！” 转头看去，母亲的身影随着目光渐行渐远，他要快去，再快一点。噗通，再次摔倒，咬紧牙齿，支撑起来，坚持住，一把抹去脸上的泥水，眼眸再次看向县衙，泪水再次喷涌而出，再也抑制不住。父亲，我会为你讨回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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