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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喊,声音立刻传到了前厅,甚至喜房中的许卿卿也听到了动静。

“出什么事了?”她柳眉微蹙。

梓露推门出去瞧了瞧,回过头道:“娘娘,宾客全往偏厅那头去了,似乎有人在喊出了人命……”

话未说完,就见许卿卿起身,掀开了头上的喜帕。

“娘娘,您这是做什么?”梓露急忙上前,想将喜帕重新盖上,“自行揭盖头,这可是大大的不吉利!”

许卿卿无心顾及这么多规矩,起身便出了房门,她隐约有种直觉,偏厅那头的事,自己须得亲自看上一眼……

梓露阻拦不及,只得匆匆跟在她身后离开了喜房。

来到偏厅时,已有不少人聚在这里指指点点。

地上的“尸首”被人用白布盖住,说是怕吓着一众宾客。

虽如此,地上那些斑斑点点的血迹还是令人觉得十分可怖。

牧钊在旁解释:“此女乃前朝乱党,已被属下击杀,各位不必惊慌……”

那箭矢被他取下藏在了袖中,玉玺则被重新装回匣子送去了书房。众人议论纷纷,一时倒没瞧出什么端倪来。

“这大婚之日,怎么竟出了人命?”

“还不是因为这前朝公主的缘故,真是个祸国殃民的扫帚星,克死了先帝不说,如今好不容易嫁了人,还给泓亲王府带来这种灾祸!”

来的都是皇亲贵胄,其中却也不乏爱嚼舌根者。

许卿卿对冷言冷语视若罔闻,目光落在那“尸首”未被白布遮住的左手上,便再也挪不开。

那只手有受过夹棍的伤痕,虽是陈年旧伤,但看上去好不狰狞。

只一眼,她便认了出来。

雨潞,这人是雨潞……

可雨潞怎么会是前朝乱党?

她怔怔上前了一步,以为自己尚在噩梦里。

没等她掀起那白布看个究竟,手腕就被人紧紧捏住。

“王妃受了惊吓,扶她去书房歇息。”林泓逸不容回绝地吩咐。

“不!”许卿卿摇头,目光木然而惶恐,“我不去,我不去……”

挣扎之际,身子一暖,竟是被他禁锢在了怀中。

“你若愿信本王,就不要出声。”林泓逸的声音响在耳畔,话音很轻,语气却沉。

信他?

信他那侍卫所说的鬼话,信雨潞是死有余辜的前朝乱党?

许卿卿心中痛极,拼命挣扎却挣不脱,一时说不清是悲是怒,狠狠张口咬向他的手臂。

这一咬几乎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林泓逸却纹丝未动。

那双深邃的眸子沉如古井,淡色薄唇微动,短短一句耳语落入许卿卿耳中:“不要胡闹,她被刺客用暗箭所伤,尚未断气……”

旁人皆不知发生了何事,只知那疯魔了一般的泓亲王妃,忽然就安静了下来,目光空空洞洞,安静得与先前判若两人。

“随本王来。”他大步走在了前头。

许卿卿不知自己是怎么跟在林泓逸身后来到书房的,她整个人有些木然,掐了自己一遍又一遍,终于明白这并非梦魇……

“尸首”很快也被两个侍卫自后门抬进了书房里,许卿卿上前,颤着手掀开了那白布。

是雨潞,果然是雨潞……

暗箭从雨潞脖颈穿过,血正不停地从那狼狈的伤口渗出来,红中带紫,色泽诡谲。

雨潞艰难地张了张口,嘴里吐出的是一串紫黑的血沫:“小姐……”

许卿卿生平头一次这么手足无措,只知一个劲地用衣袖替她擦着沫子:“叫……叫大夫,快叫张大夫!雨潞不怕,不怕,张大夫医术高明,他一定能救你……”

“小姐,你听我说,”雨潞气若游丝,抓住了许卿卿的手指,“徐妃娘娘的墓在城郊南山坡,是新坟,坟上有三炷燃尽了的香……”

许卿卿心上像是有一记闷锤落下,那莫名的痛楚痛得她浑身发颤:“不说这个,不说这个,等你好起来,我带你一起去祭拜……”

雨潞轻轻点头,轻得仿佛蚂蚁微微动了一下。

她喉咙里梗着千句万句,却再无力气说出口来。

身子很凉,凉得像是没有了知觉,很快,眸中仅剩的一丝光亮也消失殆尽,如豆大的油灯无声熄灭在了深夜里……

那瞳孔变得一片死寂,以至于许卿卿觉得如此陌生。

她总觉得是哪里出了差错。

不该是这样,眼前这具尸首不该是雨潞……

许卿卿甚至宁愿她永远找不到自己的下落,这辈子都不要再相见,也好过她静静躺在地上,至死也没能合上双眼。

那双眼睛定定看着虚无,眸光早已涣散,仿佛这世间还有她所留恋的人,让她不放心就此离去,却又无计可施……

许久,许卿卿才从尸首旁站起身。

“刺客呢?”她嗓音沙哑。

“刺客已潜逃出府,正在派人追赶。”林泓逸道。

“我怎么知道不是你的侍卫故意杀人灭口?”许卿卿直视他的双眼,问得冷然。

“府里的侍卫用的都是刀剑,而这丫鬟中的是箭矢。再说,本王若想杀她,为何不在城外选一僻静无人之处,而要将她射死于自己的府邸?”林泓逸解释。

言语间,外头忽然传来一阵叩门声。

来的是文瑶,手里端着一盏热茶。

方才侍卫领她去涂药,她特地只涂了薄薄一层,想让林泓逸瞧见自己脸上那无数个巴掌印。

“殿下,奴婢的脸好疼……”她放下茶盏,楚楚可怜道。

转目见许卿卿也在,眼神立刻变得十分不善——这女人跑到书房来凑什么热闹,一具尸体,有那么好看吗?

“侍卫说,你曾见过这丫鬟?”林泓逸并未理会文瑶的诉苦。

文瑶只道他是忙于处理这“前朝乱党”的事,所以才忽略了自己的伤,一脸后怕地点起了头:“这人前几日来过府里,还是奴婢将她轰走的呢。奴婢早就看出她不是什么好东西,果不其然,居然敢趁殿下您大婚之日混进来,也不知道包藏了什么祸心,幸而被牧侍卫及时杀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她先前只瞧见这人倒在血泊里,并未目睹整件事情的经过,故而对牧钊当众放出的那番话深信不疑。

说着,朝一旁的牧钊道:“牧侍卫,快将这尸首盖上吧,死得如此难看,奴婢真是多瞧一眼都要做噩梦!”

许卿卿的心仿佛被针狠狠扎了一下:“你说,雨潞前几日来过泓亲王府?”

看着她冷然的侧脸,文瑶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是,没错。你先前的丫鬟成了前朝乱党,你竟还好意思在这里装没事人?你敢说此事和你毫无干系?”

她就不明白了,这女人分明与乱党有瓜葛,殿下为何不准让自己当众说出真相,将这女人交由慎刑司处置?

莫不是……动了怜香惜玉的心思,有意隐瞒事实?

一想到这,文瑶就忍不住醋从中来。

“你是何时将她轰走的?”许卿卿接而问。

语气太平静,平静如空荡的山谷里刮起的风。

文瑶没察觉她话里的冷意,继续说道:“就在三日之前,她腆着脸皮找上门来,说曾在宫中伺候过你,想来府里谋个差事。我见她长了一张贼眉鼠眼的脸,就将她赶了出去。怎么,难不成碍着你了?”

“你先下去。”林泓逸朝她道。

文瑶“哦”了一声,不情不愿地行了个礼退下了。

“盯住她,莫让她胡说八道。”林泓逸接而吩咐。

牧钊领命,紧跟着文瑶而去。

门“嘎吱”一声合上,书房里只余林泓逸和许卿卿两人。

“我今日赏了那文瑶五十耳光,殿下不打算罚我吗?”许卿卿语气嘲讽。

半是嘲笑林泓逸,半是嘲笑自己。

早知如此,她该赏的便不是巴掌,而是木棍,是长鞭!

雨潞不是没有活下去的机会,她分明都已找到府里来了,或许只差那么一点点,便能见自己一面……可终究还是被多管闲事的文瑶所拦,以至于与自己生死相隔。

许卿卿从未如此恨过一个人,恨到极致,当真想要寝其皮、食其肉,将其剥皮抽筋!

“我在你眼中,就这么是非不分?”林泓逸问。

“这么说,殿下是不打算替那文瑶‘讨公道’了?”许卿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也好,那我便替死去的雨潞讨一讨公道,先从找到那刺客开始……”

当然,他心爱的文瑶,她也不会放过。

“你想做什么?”林泓逸剑眉紧蹙,“这丫鬟带着前朝玉玺来到府里,紧接着被刺客所杀,此事分明是冲你而来,你所谓的讨回公道就是正中幕后黑手的奸计,与她扯上瓜葛,亲自将自己送上死路?”

他之所以让牧钊谎称这丫鬟是前朝乱党,草草给此事盖棺定论,就是为了让许卿卿得以撇清干系。

她倒好,口口声声要替别人讨回公道,却一点也不担心她自己的性命,简直就是胡闹!

“你为何要在意我的生死?”许卿卿问。

林泓逸忽然就结了舌。

四目相对,他看见她清冽的眸子里不知何时竟渗出了无数血丝,红如她身上的嫁衣。

初见时,金丝笼中那个目光柔弱得毫无防备的女子,而今只在他记忆中留有一道浅影,甚至连影子都淡得有些看不清了……

他一阵恍然,心里竟说不出是何种滋味。

“我虽是泓亲王妃,却并非殿下本该娶的那个人,殿下又何必对我这般‘多加照拂’?”她嗤笑。

林泓逸沉默良久,才问:“你很恨我?”

若不恨,为何对他如此漠然,就如……他先前待她一般。

有人说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只是林泓逸没想到,这轮回会来得如此之快。

“我怎敢恨殿下?”许卿卿轻摇摇头,“殿下肯收留我,肯娶我,肯替我遮掩此事,没让我被人构陷成前朝余党……我不恨殿下,我谢殿下都还来不及。”

林泓逸心里莫名恼火——真是没有一句实话!

他宁愿她怒不可遏,宁愿她又哭又闹,唯独不愿她平平静静说着这些虚言。

许卿卿淡淡看着他,又道:“我只是不知自己到底该恨谁……恨将我软禁在冷宫不闻不问的父皇,恨杀了我娘亲的叛军,恨把我“送”进王府的袁氏,恨自作主张将雨潞赶走的文瑶,还是恨对雨潞狠下毒手的刺客?殿下,你说我该恨谁?”

她的恼恨一如她的沉敛,每一样都令他心中难受至极:“之前的确是我对你多番误会,今日之事我会派人调查清楚……”

许卿卿打断他的话,毫不掩饰眼里的冷漠与疏离:“雨潞的事,用不着殿下费心。这世上,我只惟愿两个人长命百岁,一个是我娘亲,另一个就是雨潞。她们不是被你手下的叛军所杀,就是在你的府邸,当着你和你侍卫的面遭人毒手,你却还劝我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由着你那侍卫去查?泓亲王殿下,我在你眼里就是个如此好糊弄的傻子吗?”

他的确是个傻子,有眼却不知看,有耳却不知听,正应了她先前那句火冒三丈的——“你,泓亲王,简直愚不可及”……

可也就是在此时,他终于明白了她心中的怨苦。

无故却受过,还无人肯听其辩解,一举一动皆掌控在别人手中,犹如一个木偶……

说到底,她不过是个父母双亡、举目无亲的女子,何以背负如此之多、如此之重?

许卿卿只觉得眼前这座冰山,眸光忽然变得极深,像是一滩深不见底的湖水,一清二楚映出了她的倒影。

他虽不语,却仿佛将她看得透透彻彻,甚至,眼里还多了那么一分迟来的怜惜。

许卿卿没由来地不想面对这奇怪的眼神,继续冷冷说道:“若你担心我惹祸上身,让泓亲王府受到牵连,大可一纸休书休了我,不管今后我做什么,皆与你无关!”

言罢,吃力地抱起雨潞的尸首,便要出这书房。

“这丫鬟我会叫人好生安葬,你若信我,我来帮你找出真凶。”林泓逸上前阻拦,一字一顿道。

“不该是我求殿下信我才是,什么时候轮到殿下求我了?”许卿卿讥诮。

林泓逸难得未恼,侧目吩咐:“牧钊,安葬这丫鬟一事由你去办,去狱中找一具尸首代替这丫鬟交给慎刑司。”

门被推开,牧钊影子般闪了进来,拱手应是。

上好的棺木、石刻的墓碑,很快就被准备妥当,牧钊甚至还请来了一位高僧为雨潞念佛超度,这一切皆在别苑中进行,四周有侍卫把守,无人能肆意闯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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