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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儿，没事，我们先吃饭吧。”陆云勉强地笑着去洗手。
“嗯，我去盛饭。”慧儿往临时搭建的灶炉走，盛了一碗白米饭过来。
“你跟我一起吃。”陆云吩咐。
“嗯，好。”平日都不敢与陆云同桌的慧儿，竟点了头。
饭罢。
慧儿在收拾屋子的时候，陆云才又问：“慧儿，你跟了我有多久了？”
“大人，有一年了。您，您不会觉得我笨，要赶我走吧？”听到陆云的问题，慧儿像个受惊的兔子，跳转过身，脸色带着恐慌，眼睛微微红着，似乎陆云要说个是，她就要哭出来。
“没有，你别瞎想。”
陆云摆了摆手，这都哪跟哪儿？
“我就想问问，我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觉得。”
慧儿长输了一口大气地，笑着说：“大人以前，还是个挺有风气的人哩。”
“风气？”陆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儿。
“是啊，慧儿自从大人在连云宗外门的时候，就伺候大人了，大人那时候可风光了，好多人都还很怕大人了。”慧儿带着回忆说，单手捏着碗的力量，都更大了些。
陆云实在脑补不出自己以前的样子：“那我再以前了？还有没有什么家人？”
慧儿摇头：“这我可就不知道了，大人您自己说自小是个孤儿，在街巷中混着长大。因为有灵根，被人相中，这才带到了连云宗外门参加考核。”
“不过大人，慧儿也是个孤儿。一直就在连云宗，伺候了好几位大人，就属大人最好。还把我从连云宗赎了出来。”慧儿说到这里的时候，高兴得像朵花儿一样。
陆云沉默，以前的陆云，肯定是有些故事的。
不过，这个故事，估计不会太好，也不是慧儿能够接触得到的。
虽然，这个和现在的自己无关，但，借居此身，以此身的身份而活，那么自己，就是这个陆云，而不是另外一个人。
一个人，并不简单地又灵魂组成，更重要的是社会属性。可以有新想法，却很难改变社会属性。
若是你有仇有怨，我会替你报的。
其他的，我就无能为力了。
陆云心里暗说，是对自己说，也是对以前的陆云说。
饭罢。
有小孩陆续跑了来：“先生，这是我从山上摘的果子，可甜了。”
他双手捧着一顶桐树叶，叶子中，包着鲜红欲滴的泡儿，酥酥软软。只是脸上，有轻微被刺刮伤的血痂痕迹。
“先生先生，还有我，我摘了些枣儿。”
“先生，我给你带来了西瓜。”
……
叽叽喳喳的孩子围了进来，双手各自捧着东西，双眼睁大，童真纯净。
看着这一张张脸，和手中之物，陆云并不觉得，当一个领主，做一个先生，有哪里对不起这个身份了。
“好，我吃。”陆云抓了一颗枣儿，扔进了口里。
笑得送枣儿的孩子脸上开满了花儿。
咯咯咯咯咯！
学堂的后面似乎是有鸡飞进来的声音。
学堂外，有一个妇人在大喊：“领主大人，这只鸡，老是不讨好，你让慧儿姑娘准备收拾了，明儿炖了吃了吧。”
慧儿听到鸡叫，从厨房跑出，看着一只大公鸡从房顶落下，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
她不敢杀鸡。
陆云看着慧儿，慧儿看这鸡，鸡看着众人。
咯咯咯……
孩子散了。
鸡被孩子捉了捆了。
慧儿捧着灯从陆云的房间出来，把门关了。
慧儿把灯吹了，灯灭了。
夜深了。
就等着天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