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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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至月隔着人群远远的看着这陌生的一切,张精文,平心而论,在这个偌大的张府,只有这个弟弟是没有掺合任何杂质的爱护自己,帮助自己,他那么正直,那么勇敢,那么鲜明,也那么单纯。可是如今,这一切的美好都随着他的离去灰飞烟灭,不留痕迹。
崔氏伏在地上哭得浑身颤抖,每哭一声她都要费尽力气喘息一声,显得十分吃力,到了后面,她的粗重的喘息声,几乎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为她捏了一把汗,因为担心她随时会背过气去。张管家也流泪了,但他还是强自镇定地吩咐人为二公子准备小敛的东西,再亲自上前,将哭得肝肠寸断的崔氏扶了起来。“夫人节哀,莫耽误了二公子的吉时。”
崔氏语不成调,其他姨娘和张至清都在内院等待消息,如今她身旁只有张至月,于情于理,张至月上前一步,从张管家手中接过了崔氏的手臂。
张精文被抬走了,抬回自己的院子。每走一步,地上就滴出几滴红的发紫的鲜血,那是血液高度浓稠时的颜色,在白色大理石铺就的光滑地面上,显得格外扎眼。张至月隔着轻薄的衣料,可以感受到崔氏发自骨子的心痛和颤抖,只是一会,她原本高高在上的声音就变得有些沙哑,“你去把二公子身边的书童带来问话。”这话是对身边的宝蓝说的。
张精文的书童,是张七郎贴身侍卫詹茂詹大人的小儿子,十二岁上下,略比精文小上几个月,名唤詹四郎。他的身形和性子都随了他父亲,五大三粗的詹大人,长得十分高大威猛,这也是当初张七郎会选他做自己儿子的书童的原因。在国子学这样的地方,贵族公子因为琐事打闹是很正常的,这时候就需要一个身强力壮的书童兼小厮,来替他分忧。
出了这样天塌下来的大事,饶是詹四郎从小看惯了他父亲打杀,也有些后怕,所谓刀剑无眼便是这个道理,他可是眼睁睁看着自家公子被乱刀乱剑捅死的。
此刻他哆哆嗦嗦的跪在崔氏脚下,眼睛不敢抬起来看崔氏。而坐在上首的崔氏,话还未经过大脑说出口,两只眼睛就看见詹四郎身上,出了几点零星的血迹,竟然一点伤痕也没有。
她气得什么话都不想说了,眼前一片昏天黑地,额头上两个太阳穴也“突突”地跳得厉害。
张至月如何不知崔氏心中所想,心中所气,这个詹四郎,真是太大胆了,自己的主子遇害,他却在一旁袖手旁观。
“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不如实招来。”张至月厉声道:“自己的主子伤痕累累,你却安然无恙,本就是死罪,夫人念你父亲伺候郎君多年,是个忠心耿耿的,才容许你多说两句,若是胆敢说上一句谎言,便即刻送你去给二公子陪葬!”
詹四郎听得头上一阵清脆而狠辣的声音,明明不是德高望重的夫人,却仍然透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詹四郎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这位传说中的大姑子,对视的一瞬,即被一道亮光刺痛了双眼,他的脸上写满惊叹,嘴上却鬼使神差的开始说起今日早晨发生的事。
“谏言堂约定这几日便要去洛阳宫外跪坐请谏,要求罢黜阉党,原本约定的事过几日洛阳宫选秀的日子,声势大一点,可是不知怎的,走漏了风声,只好临时选择了今日早晨。”
“你既然知道二公子要去请谏,为何不拦着他,或是着人回府报信!”
詹四郎头上冒汗,“起初洛阳宫门外,倒是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