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十月到幽州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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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相聚？”张子游喃喃念道，“梦中相聚？”

“是啊……你想想，牡丹已成香魂，白日可不成，会损伤她的灵魂的。而且既已成亡者，若还存留世间，便会被佛道之人视为异类。要是再被道士和尚什么的抓到，那可是连灵魂都没有了。”

“梦中相聚……”张子游朝顾筝伸出手，“好……好……你想要什么？我的命，还是我的灵魂？”

“这两样我都不要。”顾筝轻轻一笑，经历这么多个世界，从无到有，从自大到自知。她想，若是每个世界都那么一板一眼的和人做生意，那得多无聊啊。所以，她想要看看更多，更多的选择，更多的结果，更多的挣扎……

“都说张公子写一笔好字，画作丹青最妙。更有文章第一的称呼……不知道张公子是否愿意用自己的才华来换牡丹小姐的每晚梦中相见？”

“才华？”张子游有些猜疑，又有些不解的看着顾筝。他本以为这个奇怪的女人是相府安排的，想要他命的人。牡丹死了，他本不愿独活，谁知竟是他猜错了？也是，相府的人想要自己的命，哪里需要派这么个奇怪的女人，只需要再来一次棍棒，他立刻便能见到牡丹了。

“没错，张公子可愿意？”顾筝说着似又想到什么般，“哦……对了，张公子刚才梦中可否见到牡丹小姐了？”

“刚才的梦？”

“没错……”顾筝点点头，“那便是我送给张公子的见面礼。张公子还没回答我，是否愿意呢。”

“若是……若是我愿意，那牡丹真的……”张子游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世间从未听说过有这样的事情。

“当然，牡丹小姐与您梦中相会，仍旧和活着的时候一样。你们可以在梦中一起作画，夜夜相会，一起踏青。那是你的梦，只要你能想到的，都可以出现。”

“好……好……”张子游点头，“我换……我和你换。才华你拿走，把牡丹，还给我。”

“好的……”顾筝满意的笑笑，“立马为您达成所愿。”

其实所谓的梦中相见，不过是牡丹的魂魄一直没去投胎。

当时江家迎亲的时候，顾筝是在场的，她看着花轿吹吹打打一路到江家，等到江云飞踢轿门而轿内毫无反应。撩开轿帘才发现牡丹已经在花轿中气绝身亡。

喜事便丧事，江家的脸色是预料中的难看。顾筝就这么看着牡丹的魂魄飘忽忽的跟着花轿，来到江家的门前，茫然无措。

于是在黑白无常到之前，顾筝便引着牡丹的魂魄进了玉牌之中。而所谓的梦中相见，牡丹已死，魂魄托梦非常的简单，而顾筝在此基础上，还给牡丹换了一瓶稳固魂魄的丹丸。让她夜夜入梦不至于消耗太多。

这一些，当然只能在张子游的身上找回来了。

有了牡丹的夜夜入梦，张子游总算不再折腾自己，也安心的开始养伤。每夜，他与牡丹梦中相会，或吟诗作赋，或弹琴赏花又或就这么坐着聊天。这一段梦中相会的日子，让张子游几乎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自己。让他有一种回到与牡丹初识的时刻，只需要快乐着，幸福着。

也是托了这梦中相会，张子游的身体总算一点一点好了起来。

而见到张子游好起来，最高兴的莫过于堂本刚与小莲。最开始他们每日担心着子游会不会熬不过去，直接随牡丹而去。接下来，又担心牡丹的死，会不会让子游想要殉情。

还好，子游终究是振作了起来，每日里也有了笑容。

所有的事情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堂本刚和小莲准备给张子游庆祝一番。俩人一个去买菜，一个在家里布置准备，谁成想，准备妥当准备喊张子游吃饭的时候，却看见他一个人呆愣愣的站在堂屋。

“子游……”堂本刚上前拍了拍张子游的肩膀，“怎么一个人呆愣愣的站在这里？走，我们去吃饭，小莲准备了好多好吃的呢！”

“……”张子游看着堂屋中间的牌匾，那牌匾上写着四个字，但他却不认识那四个字。那应该是非常简单的四个字，可是他一个也不认得，仿佛是一个还未启蒙的稚童。

“子游？”堂本刚顺着张子游的眼神看去，只看到一个普普通通的牌匾，“你一直盯着芳墨存影这几个字干嘛？”

“芳墨存影？”

“是啊……”

“哦……芳墨存影……芳墨存……”张子游低头自己念叨着，“芳墨……这几个字，念什么？”他迷茫的抬头，仿佛失忆了一般，仍旧是不识得那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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